白夜笙

【霹雳】【金银双秀】过度私交(十五)

  197

  受到了倦收天和原无乡的冲击,葛仙川立刻加紧了去推进斩恶龙行动的进度。

  他拿到了能够克制恶龙坚硬鳞甲的名剑金锋,却从论剑海那里得知了一个不太妙的消息。

  “此剑能够以镶嵌其上的北斗指引,寻到龙鳞上最为脆弱之处。”打造此剑的欧冶神弃对他说,“不过,若要凭借弱点斩杀恶龙,恐怕还力有未逮,尚需配合天真君所铸神兵。”

  葛仙川:“……”

  葛仙川深深吸了一口:“所以我拼死拼活帮你们收集副材料肝进度……最终还是要等到抱朴子弄好了才能去摘人头?”

  欧冶神弃:“是的呢,甲方爸爸。”

  葛仙川觉得自己大概是世界上最悲惨的甲方爸爸了。

  

  198

  打造另一件神兵的铸材叫做『南海黎石』,是老宗主的私藏,也是道真一脉里比较有分量的宝物了。虽然不及北斗指引那么有实用价值,名气相对比较小。

  前来帮忙的道门友人慈郎仔细地询问了兵器使用者抱朴子的想法,再根据黎石的特性,把它打造成了一件能够根据使用者的掌控程度,变幻出各种形态的兵器。

  抱朴子拿到手之后,对崭新出炉的银骠玄解非常满意。

  慈郎其实有些好奇:“你之前说想要让这件兵器展现出武林里前所未有又威力巨大的新形态,我能问问你到底想让它变成何物吗?”

  抱朴子欣然应允:“当然可以。”

  他拿起初始状态是一颗球的银骠玄解,托在掌心,闭上眼睛开始给兵器构造形态。

  一阵耀眼白光之后,银骠玄解骤然开始变化。

  

  199

  慈郎看着抱朴子手里那个自己从未见过的、形状奇怪的武器,疑惑:“这是……?”

  抱朴子把新武器潇洒地扛到了肩膀上。

  “这是我从某位域外友人那里听说过的新式武器。”抱朴子说,“叫做单兵火箭筒。”

  慈郎:“……”

  虽然不知道这玩意儿到底是啥,但莫名就觉得它大概杀伤力真的会很大。

  

  200

  抱朴子扛着他的火箭筒招摇过市,一路收获了百分之二百的回头率。

  道真弟子们都议论纷纷:“快看!南宗大师兄拿着个什么东西?”

  “据说是新式武器,杀伤力杠杠的。就算是恶龙都扛不住!”

  “哇,那咱们南宗这次肯定稳压了北宗一头了吧?继任宗主肯定是抱朴子了!”

  “那不一定,新武器的杀伤力还没有经过试验,葛仙川师兄手里的名剑那才一看上去就是神兵利器!我看好葛仙川。”

  “别吹了吧,你看一眼就都能看出是神兵利器来啊?”

  “你在以前看过建模这么复杂细节这么精致道具师这么钟爱的剑吗?”

  “……没有。”

  “那它不是罕世难得的神兵利器还有什么合理的解释!”

  “……有理有据,令人佩服。”

  

  201

  总之,因为恶龙只能依靠葛仙川带回来的名剑来找寻薄弱处,也只能依靠抱朴子的新武器来单点突破重点打击,所以葛仙川捏着鼻子和抱朴子商量起了继续联手的事。

  最终两个人商定还是一起出战,最后谁抢到人头就算谁的。

  凭本事抢宗主位,赌注公平,愿赌服输。

  然而,计划始终跟不上变化。

  在战斗顺利进行到尾声、眼看号天异龙已经奄奄一息的时候,两人若是再继续发招,很大可能会是同时击毙恶龙,造成平手的局面。葛仙川见状,心思急转,悄悄将剑势偏了一点方向,借着浪涛的遮掩,掀起水浪直扑抱朴子。

  抱朴子:“!!!”

  单兵火箭筒杀伤力虽然特别强无敌,但它怕水啊,沾了水之后很容易哑火。抱朴子原本还不确定葛仙川是不是一时手滑,左右闪躲了几下,发现葛仙川更加有恃无恐地继续向他出招,不由也怒了。抬起炮口就朝拖后腿的队友轰了一炮。

  “砰——!”

  爆炸的火光过后,葛仙川捂着胸口,摇摇欲坠地后退一步,拔高了声音怒喝:“抱朴子!你这个卑鄙小人!”

  抱朴子:“???”

  

  202

  因为葛仙川的小动作都比较隐蔽,远处观战的众道真弟子只看到抱朴子突然调转过身朝葛仙川开炮的画面,一时哗然。

  “他俩怎么打起来了!”

  “抱朴子也太卑鄙了吧!趁着这种机会偷袭我们葛仙川师兄!”

  “你们南宗不要脸!”

  站在沧海云坪高处的倦收天和原无乡也骤然一惊。

  原无乡脱口而出:“师兄不是那样的人!必定事出有因!”

  “此事暂且不论,现在恶龙虽重伤,却仍有余力!”倦收天眉心微锁,沉声道,“困兽犹斗……恶龙若被逼到绝境,恐有拼死反扑之虑。”

  “没错。”

  有人出言赞同,却并非原无乡的声音。

  双秀闻声回头,看到伙房老翁正悠悠然地踱步过来,一脸失望地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啊,都太沉不住气喽。”

  他刚说完这句,便听远处传来一声雷霆怒啸。巨大的龙身尽数浮出海面,携万钧之力,势不可挡地扑向互相争斗的抱朴子与葛仙川。

  虽然两人反应迅速地双双停手,回身迎击,但先机已失,竟然被巨龙的濒死反扑牢牢压制。

  

  203

  “再这样下去……师兄恐有受伤之虑。”原无乡情不自禁地踏前一步,有心想上去帮忙,却又怕自己贸然插手引起更大的变数。倦收天似乎与他有同样的想法,两人对视一眼,正准备动手,却听旁边老翁长声一叹:“算啦,你们这两个小子还算投我的眼缘。临别之前,就留点礼物给你们吧。”

  倦收天与原无乡闻言,尚不及反应,忽然便被老翁一人一掌拍在后心,有一股浑厚功力贯体而入,在他俩各自经脉里沿某一路线游走了一个周天,最后自两人的掌心涌出,融汇成一股浩荡之力。

  这股力量虽磅礴,却又十分含蓄。击出之后直扑入海,在海底一路急速穿行,隐而不发,直到抵达千里之外的战场中心才猛然爆冲,自海中携滔天巨浪,袭向拼死反击的恶龙。

  正在且战且退的葛仙川内心一惊:抱朴子居然犹有这样的余力!心机真深!

  抱朴子同样内心诧异:葛仙川竟然还能反击?看不出来啊!

  他俩互相忌惮地对视一眼,被这“对方”的这一招震慑住了,收起了针锋相对的心思,借着恶龙被巨浪所阻的空隙,全力出招反击。

  极招过后,一切终于尘埃落定。

  最后一击,葛仙川与抱朴子同时出招,一个运剑急刺,一个远程开火,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给恶龙造成了致命伤。

  于是,这场战果到底要算谁的首功、宗主之位又到底该落在谁的头上,在道真内部,再度掀起了巨大的风浪和争执。

  

  202

  远处,深藏功与名的伙房老翁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记住怎么运招了?这可是老头子我压箱底的绝学之一,汇众人之力,千里运招。今天便宜你们两个小辈了。”

  眼见恶龙之祸得以平息,两位出战的同门都安然无恙,原无乡和倦收天双双松了一口气,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伙房老翁方才的话外之意。

  原无乡略带迟疑地开口:“您方才说……临别之前?”

  “是啊,该走啦。”伙房老翁点点头,“天下之大,有缘萍聚,无缘则散,就不用送我了。”

  “为何?”倦收天也问,但他心里其实隐隐约约已经有了猜测。

  伙房老翁笑了笑:“山雨欲来啊。老头子我闲散惯了,不太想掺和你们这些是是非非,不在此时抽身,难道留下来看你们这群后生打起来吗?”

  倦收天闻言,与原无乡一道沉默了下去。

  宗主之位空悬,南北两脉争端已起,道真内部,确实已经不复平静。

  想必……今后很长一段时间,沧海云坪里修业的大家,都无法再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啃个烧饼聊聊天了。

  “行啦,我这就走了。”伙房老翁继续道,带着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若想平息这场避免不了的争端,恐怕还是得靠你们两个。老头子活了这么久,眼光总是不会错的。我在沧海云坪里给你们留了点礼物,或许会是你们需要的东西。”

  他举步离去,仍旧是踱着慢慢悠悠的步子。原无乡往前追了一步,欲言又止:“老翁……!”

  在沧海云坪的这段时日里,他自老翁处学了一手好厨艺,对方于他也有半师之谊。乍然分别,心头骤然生出几许感伤,欲要开口说些挽留或者道谢的话,却一时语塞,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词句。

  老翁似乎明白他的未竟之言,背对着两人抬起手,随意挥了一挥。

  他没有走下山的那条路,而是自山崖边上迈步而出,竟然就这样凭虚御风,走进开了又合的云海里。然后倏忽之间便被云海淹没。

  原无乡极目望去,眼前只剩一片空茫,唯余数声大笑,几句长吟——

  “已有人间长生诀,未问仙人辟谷方。我今幸得身无事,剩向云边醉几场。”

  

  203

  老翁离去之后,葛仙川与抱朴子便归来了。

  沧海云坪里的弟子自发地分成了南北两派,互相站到泾渭分明的对立阵营里。葛仙川遥遥跟抱朴子对视了一眼,双方并没有交流,反而把所有尚在沧海云坪进修的精英弟子们都叫回去开会了。

  主题理所当然地是“如何力压南宗/北宗成为道真宗主”。

  集体荣誉感向来很强的最负英雄跑过来,抱歉地看了一眼原无乡,就试图把倦收天叫回去,倦收天却摇头拒绝:“你先去吧,我想静一静。”

  “但是……”

  原无乡抬手打断了他:“回去。”

  最负英雄看看原无乡又看看倦收天,果断选择了怂:“……哦。”

  

  204

  倦收天在悬崖边上站了很长的时间,安静地听着浪涛来去,拍岸不绝。

  原无乡陪他看了很久听了很久,直到夜幕四起星河天悬,才抬起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今日的局面……其实是早已注定的必然结果,或早或晚都会发生。我们,已经尽力了。”

  “我亦知晓。”倦收天说,“只是……仍旧会觉得难过。”

  他站在这里,想起了很多事。

  想起恶龙为祸后,与原无乡一起去安顿苦境百姓时,那些痛失家园与至亲的百姓的泣哭声。想起在对抗灾祸时,因为意外而丧生的那些年轻的道真弟子。

  还想起他初入武道的时候,是葛仙川替他讲解剑术,说你握起这柄剑,便要以自己的剑来守护心中的正义。

  那时候他很小,葛仙川也很年轻,尚是北宗弟子心目里最靠得住的前辈,最优秀夺目的师兄。

  而后世事如云变改,故人面目全非。

  “有酒吗?”倦收天忽然问。

  原无乡便点了点头:“有,等我去取。”

  

  205

  之前他跟老翁学过一段时间的酿酒,其中一部分成品就埋在某处松树根下。想必老翁临走前说的礼物,便是留下的这些酒了。原无乡把那三个并排而列的酒坛子挖了出来,一并带到了山巅之上。

  “三坛?”倦收天说,“你很看好我的酒量。”

  “不,另外两坛不适合现在喝,我只是顺手挖出来而已。”原无乡把酒坛放下,寻了块干净的地方,席地而坐,也示意倦收天过来落座,“这是老翁教给我的古法三酿,事酒,昔酒,清酒。事酒因事而酿事后而饮,昔酒闲暇无事最适饮,清酒……则可缅怀故人,祭告英灵。”

  倦收天微一点头:“好意蕴。”

  他抬手拍开那坛清酒的泥封,仰天便倒:“今夜,共我一醉,可吗?”

  “当然。”

  

  206

  倦收天酒量比原无乡要好很多。这一次却比原无乡醉得更深。

  至少原无乡还能勉强保持清醒的状态,而倦收天已经枕在他的腿上睡着了。

  此刻夜晚已过大半,一弯新月已然垂落,东方已经隐隐泛白。他重重揉着一下额角,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的状态。

  他知道倦收天一向重情,今日一战,虽然葛仙川的小动作非常隐蔽,但他俩都眼力过人,不久之后就已经发现了端倪。倦收天会因此事而失望,实在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好在,原无乡已经想好了要怎样安慰他。

  

  207

  天际晕染开一线光明的时候,原无乡唤醒了倦收天:“快起来,我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

  倦收天醉意朦胧地睁开眼,意识还很模糊:“……什么?”

  “有礼物想送给你。”原无乡耐心地重复了一遍,“醒一醒。”

  倦收天坐起身,抬手按了按眉心。宿醉带来的后果显而易见,他努力压下眩晕的感觉,看向原无乡:“礼物?在哪里?”

  “在……”原无乡抬起手,指向远处,“你眼前啊。”

  倦收天转过头去。

  在同一瞬间,朝阳跃出海面,温暖的金红色在倦收天面前交织出璀璨的颜色。

  水波之中,浮光粼粼,洒如碎金。

  倦收天险些被晃花了眼睛,连忙微微阖上眼帘。大约是这样乍起的绚烂光华实在太过刺目,竟然让他不由自主地涌出了一点生理性的泪意。

  他听见原无乡语声温柔地对他说:“世间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所以,我把今天的朝阳送给你,愿你和它一样,照彻世间阴影,驱散人心晦暗,永远都……活在光明与温暖里。”

  那一点生理性的泪意忽然便有了扩大的趋势。

  倦收天赶紧眨了一下眼,让这骤生的一点点泪意散去。他看向远处金光耀目的海面,又看向身畔同样浸透在暖光里的原无乡,抬手抱住他,用力地亲吻下去。

  “这是我收到过的……最好的礼物。”倦收天说,“曙光,和曙光下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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