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异闻录》系列篇之二。不看第一篇也关系不大。
*前文链接:赴山河(上)
8
萧景琰十分确定,能使用这对平安玉牌的,只有他和梅长苏。
对面之人的身份简直不做第二人想。
——“小殊?”
“呃,你认识我?”
——“我是景琰啊。”
被惊喜淹没的萧景琰渐渐回过神来,发现梅长苏的状况好像不太正常,似乎……失忆了?
对方也很快证实了他的猜测。
“抱歉,我有很多事不太记得了。”
“不过我知道你的名字了……[萧景琰狂喜乱舞喜大普奔],这是……你在做的事?”
“还有,这边救治我的大夫,说我应该叫梅长苏?”
萧景琰决定忽略掉第一个问题。
——“大夫?是蔺少阁主吗。”
“哦,他让我给你传话因为他用不了玉牌。”
“太子殿下哦不皇帝陛下啊我最近有个奇遇具体过程太曲折就不告诉你了总之我在一个叫万花谷的地方学了许多神奇的医术具体内容太多还是不告诉你了你只需要知道我在那里学到了一个叫锋针的技能可以救活死人当然代价是去替那个万花谷做三年白工……”
[梅长苏停顿下来大口换气]
“当然用这个锋针救完人之后我发现出了一点小问题这玩意儿只能恢复人十分之一的血蓝哦血蓝是什么你也不用管于是现在你看到的梅长苏表现出来的症状是失忆但我敢保证他一定会恢复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以上。”
9
虽然和蔺晨并没有碰面过几次,不过对方的性格倒是令萧景琰印象深刻。
梅长苏一番转述下来,他便可以确定那位“大夫”必定是蔺晨无误。
——“也替我转达他,万分感激,难以言喻。”
“他说不必。”
“但是马上就得回去给万花谷干活。所以大概只能留我一个人在这边了。”
——“你们在哪里?”
“东海,侠客岛。”
“待会儿会有船把我送到岸上。”
——“我立刻启程过去找你。”
“为何?”
“我们的关系……很亲近?”
——“是。”
皇帝陛下搜肠刮肚地想了好多个可以用来形容他们之间关系之亲密的词,最后都遗憾地觉得不甚满意,只好简简单单地回了一句是。
此时无声胜有声嘛,他安慰自己。
“咦?”
“[萧景琰可疑地脸红了]?”
10
萧景琰在次日早朝之后立即召见了几名心腹近臣,开门见山地表示自己要离京一趟。
主意已定,不必多言,找众卿来便是为了分别交付离京时候的政务。
“陛下,微服南下一事太过突然,”言侯还是略劝了一句,“陛下的安危关乎国柞,还请三思。”
“我有小殊的下落了。”萧景琰只回复了这么一句。
于是言侯便不说话了。
一半是因为同感惊喜,一半是因为……已经知道完全劝不住了啊。
幸而如今四方来犯之敌已被打退,各自遣使来朝,纳币求和。如今大梁境内并无大事,萧景琰即位之后又着重整顿过吏治,是以皇帝陛下想要罢工那么一两个月,也是行得通的。
他以十分迅捷的速度安排好了离京之后的事宜,之后换上便装,一路出京。
至于皇帝陛下的安危问题,有随行的飞流和江左盟之人在,则完全不用太担心。
提出这个问题的蒙大统领,其实只是不甘心被一个人丢在京城负责防务而已。
11
出京之后,萧景琰摸出玉牌,正要说话,便看见上面写着[梅长苏正在潜水]。
——“小殊你在做什么?”
[梅长苏浮出了水面并没有吐泡泡]
“解决晚饭。”
“送我过来的船丢下我就走了。”
“甚是无情。”
“不过总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好像记得有谁也潜进过海里捞东西。”
[梅长苏记起了一些零碎片段]
——“你说的应该是我。”
——“在那边捞过珍珠。”
——“如果你身上的所有东西都还在……大概能在一个匣子里找到它。”
[梅长苏正在翻寻]
“真的有……好大一颗!?”
“你是怎么找到的,举世罕见啊。”
——“这要从很多年以前的一个约定说起。”
——“故事很长,我在这一路上慢慢讲给你听。”
12
从金陵到东海,是很长的一段路。
正好足够萧景琰从两个人的小时候说起,一直讲述到梅长苏北上之前的分别。
从前回忆起这些的时候,满心都是苦涩,然而如今回忆的主角便在玉牌对面,缓缓道来时已经满心都是温暖。
不过梅长苏总是会无意识地破坏这样的气氛。
[梅长苏居然也有震惊得说不出话的一天简直涨知识]
“是说……你的身份是大梁的天子?”
——“没错。”
“然后我和一个皇帝有特别亲密、一言难尽的关系?”
——“……听你这么形容有些怪异,不过也没错。”
“怎么感觉我似乎在看野史话本似的。”
“还是笔法甚为夸张的那一类。”
“忽然觉得我大概是个特别有本事的人啊。”
——“你当然是。”
——“若是无你,便不会有如今的我。”
“……你这么一说,感觉话本瞬间变成了功高盖主、迟早会被斩草除根的内容。”
——“尽管放心。”
——“对你,永远不会。”
“玩笑而已,不用这么当真。”
13
萧景琰不由得微微笑起来。
在换了容貌换了姓名亦换了身份之后,从前那个神采飞扬、总是带一抹开朗笑意的林殊便再未出现了。
梅长苏的神色总是风轻云淡、波澜不惊的,遇事沉着,言谈冷静。只有在很难得的时候,在很少的人面前,才会露出几分真正开怀的笑容。
虽然这样的改变并非不好,世间的所有人也都会从快然无虑的少年,渐渐成长,渐渐蜕变。不过萧景琰每每想及此事,心底总会浮上几分难过。
他想让林殊永远是林殊,没有肩头重负,也没有满腹机谋,可以一直提枪纵马,快意来去。
却明白这只能是奢望。
不过现在好了,萧景琰唇角带笑地想,现在,失去了许多记忆的梅长苏,似乎又慢慢地恢复了他被压抑在心底的,属于林殊性格里的那一面。
“皇帝陛下?”
——“我还是更喜欢听你叫我景琰。”
“好吧景琰,你遇上什么好事了吗?”
——“何出此言?”
“唔,[萧景琰持续不断地在傻笑]……?”
萧景琰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他觉得,这对平安玉牌,一定和他有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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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路的飞流一直对萧景琰的玉牌很是好奇。
方才围观着他们两个人在隔空传话特别羡慕,然而梅长苏曾经对他三令五申过,不管什么时候,绝对绝对不可以向萧景琰出手,飞流也就只好眼巴巴地看着。
直到皇帝陛下被那一句“傻笑”说得有些尴尬,匆匆向梅长苏说了一句“接下来还要赶路待休息时再联系”,将玉牌收入怀中之后,飞流才径直伸过手来:“要看。”
许多年来梅长苏一直将飞流养在身边,萧景琰也几乎把他当做半个弟弟来看待,是以闻言只是笑一笑,随手递给他:“对面是你苏哥哥。”
“知道!”
飞流用力点头,翻来覆去地拿着那块玉牌把玩,逐字逐句地念上面的字:“陛、下,敢、问、您、是、在、害、羞、吗?”
他声音放得特别大,同行的甄平黎纲列战英等人各自忍俊不禁,低头掩笑。
好在梅长苏之后并没有再说话,萧景琰轻轻咳嗽一声,抬眼扫了一圈,众人便都努力把神色摆正,继续目不斜视地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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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飞流毫无所觉,拿着玉牌摇了摇:“苏哥哥,飞流,说话!”
萧景琰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是在告诉对面的梅长苏现在是飞流拿着玉牌了,让他说话。
“飞流啊,你苏哥哥是看不到你的话的。这个玉牌只有景琰哥哥可以用。”萧景琰含笑打断了他的再三尝试,“况且,他现在也不记得多少事呢。”
飞流皱起眉毛,怏怏不乐地把玉牌往他怀里一扔:“不说话,不好玩!”
萧景琰便温声哄他:“飞流要和苏哥哥说什么?我替你转达好不好?”
飞流这才朝他扬起一个巨大的笑容,偏头想了一会儿:“嗯……苏哥哥,想你。”
果然会是他惯常的表达方式。
萧景琰拿起玉牌,看见上面又一行小字[梅长苏正在看海],不由神思一晃,想起自己当年在东海练兵时,曾希望能带小殊去那边一游,现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得偿所愿。
飞流不满于他的走神,伸手来晃他的衣袖:“你说!”
“啊……对,”萧景琰猛然回神,未及细想,竟然原封不动地把方才飞流的言语重复了一遍,“苏哥哥,想你。”
[梅长苏觉得自己一定出现了幻觉]
——TBC——
*不要在意阁主那个万花技能的合理性我不管我就是想私心救回来苏兄而已2333!
*我的封面!我的封面已经出来了我特别开心!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