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笙

【中土】【ET】春夏于此(二)

 *是来自@__sloth__ 的约稿。


(二)

    

    瑟兰迪尔先给两兄弟检查了一下伤势。

    埃尔洛斯伤得比较重,肩膀上中了一箭,在被河水冲刷带走的时候又撞到过头,现在仍旧昏迷未醒。

    “我替他处理过箭伤,但只简单包扎一下,没有找到可用的药草。”埃尔隆德道。

    他踮起脚,从瑟兰迪尔手里将火把接过来并举高,以便让俯身查看埃尔洛斯伤势的瑟兰迪尔看得更清楚。

    瑟兰迪尔看到埃尔洛斯肩头的箭羽已经被拔掉,刺进肉里的箭头也被挖了出来,伤口用里衣裁成的布条包扎着,浸透出的血已经凝固。额头上的伤也以同样的手法被包好。

    他略有些诧异地看一眼还没有自己腰高的埃尔隆德:“这是你独自处理的?”

    以对方的年纪而言,未免也太熟练了?

    他在六岁的时候,可能还沉迷于……呃,沉迷于在多瑞亚斯的森林里迷路。

    瑟兰迪尔没有再去动埃尔洛斯的伤口——在这方面埃尔隆德已经做到很好,甚至比他更好。他莫名有种很微妙的挫败感。

    “是的,我以前救治过一只受伤的鹿。”埃尔隆德不太好意思地回答,“所以算是有一点点经验?”

    瑟兰迪尔心道我也救治过,除了鹿还有兔子和鸟,但……算了。他收回思绪,绷住了神色,很若无其事地换了个话题,从行囊里拿出一个白水晶瓶,里面盛装着大半瓶浅绿色的透明胶状物:“我带了备用的伤药,治疗效果很好。”

    还好他偷溜出来的时候,除了武器之外,以防万一还带上了这个。

    “坐下吧,我先给你上药。”他对埃尔隆德道。

    埃尔隆德退后两步,试图坐到身后的一块岩石上。但腿伤让他的行动极为不便,尝试了两次都没能坐稳。瑟兰迪尔见状,直接拦腰将他抱了起来,放在岩石顶部。

    这个高度正好让他可以很方便地查看埃尔隆德的伤口。

    他解开埃尔隆德自行包扎好的布条。伤口的边缘很不规则,明显是被锋利的石块擦刮出来的。瑟兰迪尔将药膏倒上去,均匀地抹开,埃尔隆德顿时感受到了一阵舒缓的清凉感,疼痛立刻开始褪去,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结疤愈合。

    “这份伤药很特别,”埃尔隆德道,“是你自己做的吗?”

    精灵制作的药物效果都很好,但也没法让伤口愈合得这样快,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神奇的疗效。

    瑟兰迪尔摇摇头:“我没有能力做出这样的东西。这是一份礼物。它用生长在明霓国斯的花草制作而成,沐浴过美丽安的祝福。”

    他曾在很小的时候,遇到过漫步于多瑞亚斯森林中的美丽安。美丽安将这份礼物送给他,说她看到了一部分他的未来,而这种药膏能治愈和抚平一切并不致命的伤口,可以使他免于遭受某些伤痛。

    自从获得了这份馈赠之后,瑟兰迪尔只使用过它一次。

    是他母亲重伤的那一次。但并没有太大的效果。

    他母亲的伤势是致命的,没有任何药物能挽救一个注定要消逝的精灵。

    “那你不应该这样草率地使用在我身上。”埃尔隆德不安地动了一下腿,“我们可以出去寻找药草。”

    “然后在寻找的过程中不幸被费艾诺众子逮捕,和你一起被拷问那枚宝钻的下落?”瑟兰迪尔头也没抬,“我可不想收获这样的结局。”

    他给两兄弟都上过药,给埃尔洛斯重新包扎好伤口,收起还剩下一半的白水晶瓶,对着埃尔隆德晃了晃:“看见了吗?还足够我使用。”

    埃尔隆德笑了笑,配合地弯腰致意:“那么感谢你的慷慨。”

    他从岩石上跳下来,落地时却忍不住踉跄了一下——受伤的左腿虽然外伤已经痊愈,但仍旧会在站立时感到疼痛。

    “我们不能在这里久留,猎犬虽然已经被引开,但追捕者已经越来越近,这个洞穴并不安全。”瑟兰迪尔弯腰,将昏迷的埃尔洛斯抱了起来,“我带你们走水路,去追我父亲的船。”

    埃尔隆德对此并无异议,点点头:“你的父亲就在不远处吗?请替我向他致谢。”

    他看到瑟兰迪尔是未成年的精灵,便以为对方是随着父亲的船队一起出发,只是偶然间接收到了他求救的意念,才匆匆赶了过来。

    瑟兰迪尔沉默了一下。

    “有一件事我似乎没有来得及告诉你,”他慢吞吞地开口,“我是偷偷跑出来的。”

    埃尔隆德:“!”

    “所以……我们距离我父亲的船,或者说,距离奇尔丹和吉尔加拉德的船队,至少还有一天的航程。”

    埃尔隆德觉得自己伤口的疼痛程度在隐隐加剧。

    他可能犯了以貌取人的错,误以为眼前的同族是个靠谱的精灵。

    “河里并不比山洞隐蔽,”他思路清晰地指出,表现得完全不像一个幼年精灵,“如果被发现,我们将无路可逃。”

    大概是他这种无奈的情绪太过强烈,瑟兰迪尔虽然没再刻意维持与他之间的意念交流,还是相当明显地感知到了埃尔隆德的想法。

    他转头,瞥了一眼埃尔隆德——埃尔隆德甚至觉得自己收获了一个白眼:“我当然不会带你们走主河道。难道你认为我看上去很想把自己打包好再送去给费艾诺众子当见面礼?”

    埃尔隆德诚实地摇头。

    “我们走小路,”瑟兰迪尔补充,“一条隐蔽的、不为人所知的支流水道,同时也比我父亲他们走的主河道离西瑞安河口更近,我们可以抄近路追上他们。”

    埃尔隆德从相连的意念里感应到了他的自信和冷静。

    他决定相信这名同族,把自己和兄长的命运交到他手里。

    “好,我们走你知道的那条路。”他点头。

    

    他们走出了黑暗的洞穴,随即熄灭火把,只凭借着星光与月光赶路,以免被追捕者发现行踪。

    埃尔隆德跟在瑟兰迪尔身后,但左腿上时不时传来的疼痛让他行进得格外缓慢。瑟兰迪尔回头看了他好几次,最后终于忍不住:“我背着你走,上来。”

    没等埃尔隆德回答,他直接半蹲下身,不容拒绝的意味相当明显。

    埃尔隆德也不愿拖慢速度,顺从地趴了上去,用手圈住瑟兰迪尔的肩膀。

    身量颀长的少年精灵手里抱着一个背上挂着一个,却并没有任何负重的困扰,开始在月下轻盈地奔跑。

    大概是跟瑟兰迪尔离得太近,埃尔隆德很轻易地就通过相连的意念读出了瑟兰迪尔的想法。

    比如对方正觉得他们两兄弟加起来还没有之前猎到的兔子重。然后又联想到了烤兔子。再然后感受到了饥饿。最后,瑟兰迪尔似乎正在脑海里回想他在明霓国斯的庆典日上吃过的大餐。其中有一道很美味的甜品,以及他父亲只肯给他尝一小口的神秘液体,他后来还背着父亲偷偷喝了好几口,并且非常喜欢它的味道。

    埃尔隆德默默感受着瑟兰迪尔在脑子里回想的各种精灵美食,悄悄按了一下饥饿到哀鸣的肚子。

    并祈祷他这位新朋友最好能稍微联想一点别的。

    瑟兰迪尔很敏锐地听到了他饥鸣的声音。

    他正好已经到了停泊小船的岸边,便停下脚步,从行囊里摸出之前烤制的另一只兔子,将它递给埃尔隆德:“你可以用它充饥。”

    埃尔隆德神色一振,从他背上跳下来:“谢谢。”

    他将瑟兰迪尔用来包裹兔子的巨大叶片拆开,闻到了油脂的香味,上面还留有余温。他很克制地撕下一只兔腿,低头咬了一口。

    然后脸色逐渐变得精彩纷呈。

    瑟兰迪尔正把埃尔洛斯放到小船上,背对着他,并没有看到埃尔隆德的表情,但他已经从对方剧烈波动的意念里读出了几乎占满所有思绪的两个字。

    ——难吃。

    之后还加上了形容,难吃到尝起来像是奥克的肉。

    瑟兰迪尔:“……”

    “你的形容很有创意,但……”瑟兰迪尔神色不善地转过身,从埃尔隆德手里捧着的兔子上撕了一块肉,放进嘴里。

    然后他默默咽下已经到了嘴边的那句“但你最好为你的不当评价道歉”,并竭力收敛起了意念的波动,以免被埃尔隆德感知到。

    他在埃尔隆德的注视下改口:“但你的评价不够精准。”

    “不够……精准?”埃尔隆德仰头,露出疑惑的表情。

    瑟兰迪尔不带感情地更正:“尝起来更像是腐烂的奥克肉。”

    

    虽然烤兔肉极其难吃,但埃尔隆德在问过瑟兰迪尔,知道他们并没有别的食物之后,还是把剩下的那部分好好包起来带到了船上。

    瑟兰迪尔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但埃尔隆德明白他的意思,立刻道:“我们还要赶很久的路,必须有足够的食物来保持体力。”

    瑟兰迪尔微微点头,并暗自决定,如果待会儿埃尔隆德邀请自己进食,他就慷慨地表示把自己的那一份让给伤员。

    他松开系着船的缆绳,拿起船桨,让船沿着河道继续前进。

    一只色彩鲜艳的长尾鸟从林间飞过来,落到他的肩上,向他啾啾叫了两声。

    瑟兰迪尔似乎听懂了它想表达的意思,操纵着小舟转向,贴着右边长满芦苇的河岸前进。驶出一段之后,果然在芦苇丛里发现了一个极其不起眼的支流入口。

    那里的芦苇长得极其茂盛,入口又很狭窄,若非有鸟雀指引,没有人能看出那里还有一条支流。

    “难怪你能找到近路,”埃尔隆德低声道,“山林里的鸟雀看起来都很喜欢你。”

    飞鸟一向和精灵们关系很好,会为他们带来各种讯息。

    但有的精灵身上血和火的气息太重,会让飞鸟感到惧怕而不敢靠近。比如正在追捕他们的那些。

    只有对自然报以善意的精灵,才能得到林间的鸟儿们最多的偏爱。

    瑟兰迪尔微微一笑:“你不会以为我什么都不擅长就敢擅自出门吧?”

    厨艺那么糟糕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去学而已。

    

    轻而巧的精灵船只驶入了支流当中。

    支流的河道分外狭窄,几乎比小船宽不了多少,而这片地区又生长着极其茂密的芦苇。高大的芦苇丛几乎将这条狭窄的河道尽数遮蔽,只有微微晃动的茎干和叶片昭显着正有人从其中穿过。

    芦苇丛中栖息着数不尽的萤火虫,被他们经过的动静惊扰,成群成片地从草叶上飞了起来,漫天漫地,把幽绿、荧蓝和淡黄的微光洒满月下的河岸。

    像星辰坠落人间,又被悬挂在芦苇丛里。

    埃尔隆德伸出手,一只萤火虫轻轻地停在了上面。他看着手上那一点微弱而闪烁的光芒,忽然觉得,即便是传说中的明霓国斯,大约也不像眼前这一刻的景色那样,美得触手可及。

    “我从来不知道西瑞安河边这样好看。”

    他下意识在脑海里对瑟兰迪尔道。

    “我也不知道,”瑟兰迪尔声音很轻地回答他,“但现在知道了。”

    这样的景色值得用一幅织锦来描绘和讲诉,用浸染了月光的银线和吸纳了日光的金线,编成一幅永不褪色的画。可惜我不会织锦……他想,那是女精灵才会的技艺。

    埃尔隆德忽然在他意念里接话:“我们可以学,去向擅长织锦的女精灵请教。”

    “……我对纺织不感兴趣。”瑟兰迪尔断然拒绝。

    埃尔隆德顿时有点遗憾。

    他觉得编织挺有意思的,比如他从小就喜欢把埃尔洛斯垂在脸侧的头发编出不同的发结。

    可惜,不管是埃尔洛斯,还是新认识的瑟兰迪尔,看起来都不太愿意陪他一起钻研此道。

    

    风里突然传来了遥远的马蹄声,连绵成片,急促而有力,像踩在山丘上的鼓点。

    瑟兰迪尔微微侧头,凝神倾听了片刻,神色凝重:“是迈兹洛斯和玛格洛尔。他们发现了我们之前在山林里走动的痕迹,正带着人在附近搜查。”

    埃尔隆德心里一紧。

    “放心,他们还没发现我们走了水路,”瑟兰迪尔道,“我住在山林间的朋友们告诉我,这条水道也并不容易被发现。”

    之前如果没有那只长尾雀指路,他们也很可能发现不了被丛丛芦苇遮挡的支流入口。

    埃尔隆德沉默了一下。

    “你的水性怎么样?”他突然问,“会游泳吗?”

    “会一点。”

    瑟兰迪尔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这样问是什么意思,直到他从意念里捕捉到了埃尔隆德一闪而过的坚决与勇气,才明白过来——埃尔隆德想的是,如果最终被追上,就由他去面对迈兹洛斯和玛格洛尔,让瑟兰迪尔带着埃尔洛斯潜到水下,或许可以躲过一劫。

    “……别想这种傻事。”瑟兰迪尔皱眉,“如果真的被追上,我会保护你们。”

    而不会因为畏惧选择逃走和躲避。

    埃尔隆德看向他:“他们都是成年精灵,力量强大,人数众多。我们……”

    我们没有那样强大的力量,也没有援兵,什么也没有。

    瑟兰迪尔微微笑了一下。

    “我们并非什么都没有。”他从意念里获悉了埃尔隆德的想法,低声回答,“有我的勇气,还有我的剑。”

    埃尔隆德眨了眨眼。

    他伸手入怀,摸到了自己在逃走前揣着的、用来削水果和肉的银色餐刀。

    “还有我的。”他说。

    瑟兰迪尔看着不到自己腰高的小精灵信誓旦旦地挥舞着餐刀,忍不住有点想笑。

    他拎起显得有些忧心忡忡的埃尔隆德,把他放到了他昏迷的兄长身旁,顺手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兜头盖了他一脸。

    “行了,战斗不是小孩子应该做的事。”他说,“睡一觉吧。等你醒过来,我们可能已经追上我父亲的船了。”

    埃尔隆德裹在他厚实的披风里,也确实感受到了浓烈的倦意——从西瑞安河口逃出后,他一直绷紧着神经,又要照顾受伤昏迷的兄长,早已疲惫不堪。

    “Alassea lome。”

    他对瑟兰迪尔低低道了一声晚安,随即沉入梦中,伴着桨声、风声和水流声入眠。

    

    埃尔隆德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

    梦里他置身于无尽虚空之中,漫无目的地漂浮着,群星在他眼前闪烁,倏而拉近又倏而变远。他看见一道永恒不灭的火光,听见了一首壮阔且永无止境的乐章。

    那首乐章格外缥缈,缥缈却庄严,回荡在浩大的虚空中。他很难听清组成它的韵律,只依稀能分辨出,自己听到的那一段蕴含着生命降生的喜悦,至亲分离的苦痛,还有充斥着血色的杀伐。

    然后乐声渐渐趋于平稳,他以为这个篇章即将结束,却在转场的中途听到了很明显的一声刺耳拨弦。

    像是有人不小心弹错了一个音。

    埃尔隆德听到一声绵长的叹息,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充盈整个宇宙。

    他在这样的叹息里醒来,很快遗忘掉了梦境里的场景,睁眼看见天幕低垂,星野辽阔,银白的月隐没在云里,只肯露出一点闪亮的边缘。

    埃尔隆德忽然在深黑的夜空里看到了一颗星星。

    那颗星星极其耀眼,像是同时容纳了日光的夺目、月光的清冷和星光的璀璨,在无垠的天穹上闪烁着,让埃尔隆德恍然间有种被星光眷顾的错觉。

    他看得入了神,不知不觉坐起身,下意识伸手,去拽身旁之人的衣角:“Thranduil,tiro!(快看)”

    但他握了个空。

    

    埃尔隆德揉了揉眼睛,刺目天光穿透芦苇丛的叶子,洒落在他身上。

    天色已明。

    他这才发现,昨晚看到的星星,也只不过是又一场梦。那样璀璨到极致的光辉,并不存在于当下的现实。

    

    这段河道的水流已经逐渐湍急,不再需要瑟兰迪尔划桨前行。他正侧身坐在船舷边,低头专心致志地盯着水面。

    听到埃尔隆德醒来的动静,他便回头往这边看了过来。

    倾洒的天光照在他身上,少年精灵的头发闪动着流金一样的光泽,连衣衫都反射着流水一样的银光,胸前的系扣是最纯白的宝石。他看起来彷佛被光芒所笼罩,又像是整个人都在发光。

    埃尔隆德看见了他紧握在手里的剑柄,以及衣衫的金属佩饰上凝结的露水,知道对方大概是从他睡下坚守到了现在,整夜未眠。

    他突然觉得,昨夜梦见的那颗星辰固然璀璨明亮,但太遥远,太虚幻,太可望不可及。

    远不如瑟兰迪尔胸前的白宝石夺目和耀眼。

    

    埃尔隆德坐起身,向他问候了早安,才问:“你刚才盯着水面在做什么?我能帮忙吗?”

    瑟兰迪尔回答得很迅速:

    “在准备我们的早餐。”

    埃尔隆德:“……”

    埃尔隆德:“…………”

    这一刻什么闪耀星辰什么白宝石什么感动都被他丢到了无尽虚空之外,埃尔隆德站起来,大声且坚决地表示:“你休息吧,我来准备早餐!”


      TBC.


     *我好想看瑞文戴尔五星编发达人给瑟爹编个辫子!

      *说不定瑟爹从来不编头发就是因为以前被编太多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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惯用ID苏迟
是个写手。目前接稿。
间歇性自闭。
cp杂食,真的杂食,洁癖谨慎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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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红心蓝手评论。
欢迎日lof和挖坟。

坑很多。
催更有1%的概率获得掉落。

本命cp王遗风x叶英
我爱他们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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