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笙

【中土】【ET】春夏于此(七)

(七)

    

    接下来,埃尔隆德看到自己曾梦到过的那些画面一一化为现实。

    他看到北方的乌图姆诺上空焚烧起炽热的火焰,看见骤光与雷电将火焰劈斩,感受到了大地的颤动与哀鸣。

    然而这种伟力之间的激烈交锋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

    来自乌图姆洛的黑暗能量在试探性攻击之后忽然偃旗息鼓,而维拉们并未对他穷追不舍——大约是他们很清楚,自己的力量如果不加限制地释放,将会对阿尔达造成难以恢复的可怖伤害。

    伴随着欧洛米的号角,白色的帆船靠近海岸,从上面走下整齐的精灵军队。

    埃尔隆德看见了只从故事里听闻过描述的那些金发白肤的凡雅。

    以及另一个同样拥有金发的高大俊美的精灵,和身后同样披甲持戈的诺多。

    吉尔加拉德迎向他,与他行礼,两人的眉目间依稀可以看出一丝相似的痕迹。

    但与那人更为相似的是上前与他拥抱的加拉德瑞尔。

    这让埃尔隆德猜测出了他的身份。

    留在维林诺的诺多族君王,芬威之子菲纳芬。

    

    他将自己带来的诺多军队与吉尔加拉德麾下的汇合,后者则召集了巴拉尔岛上所有的精灵、人类和矮人。

    吉尔加拉德骑上他的战马,拿起长矛与装饰有十二颗金星的盾牌。

    他开口,持戈指向北方,声音坚定,如斩金断玉:“为自由与不屈的意志而战。”

    于是精灵和他们的盟友迎向了遍布贝烈瑞安德的半兽人大军。

    瑟兰迪尔也穿上了他在成年礼上收到的铠甲,将双剑佩在腰侧,骑着白鹿,跟随于欧洛斐尔身边。

    他将随他的父亲一同踏上战场。

    埃尔隆德和埃尔洛斯站在送行的人群里,目送他远去——他们年纪太小,还并不适合参与这样的战争。

    瑟兰迪尔突然回头看,向他们的方向。

    因为他在意念里感应到了来自于埃尔隆德的担忧与祝福。

    “不必忧虑于我的安危,”他对埃尔隆德道,“我会平安归来,并带回胜利的吉讯。”

    埃尔隆德与他对视。

    然后轻轻弯下腰,对他做了一个祝福的手势:“愿星光照耀你的征途。”

    

    这场声势浩大的战争持续了很长的时间。

    来自维林诺的精灵们拥有精良的装备和超群的战力,但半兽人那似乎永远无法杀尽的数量实在令人感到头痛。

    维拉们压制着魔苟斯的力量,于是位于安格班的那一位黑暗魔君的副手担任起了半兽人大军的首领。

    比起纯粹靠毁天灭地的力量来荼毒中洲的魔苟斯,他的副手更加精于战略,也更显狡猾。

    他很擅长寻找和利用敌人的弱点。

    他用为数众多的半兽人军团切割开了精灵联军的战线,让凡雅、诺多、辛达和南多之间的联系被切断,人类和矮人也同样。

    吉尔加拉德之前设下的战略布局被打乱。精灵们开始出现大批量的伤亡。

    位于战线后方的巴拉尔岛被当做了伤员休憩和疗养的地方。

    埃尔隆德见到了无数他眼熟的面孔带伤而归,抑或永久沉眠。

    他现在已经习惯于时常通过精神链接去感应一下瑟兰迪尔的状态。

    大部分时候,那边传递过来的情绪都是沉着且冷静的。有的时候会有心跳加速的激烈起伏,然后是力竭的疲惫——那应该是瑟兰迪尔在战场上冲杀后又归来。

    偶尔他也会感受到疼痛,从肩膀、腰背或者小腿传来,也有时候会是大面积被撞击的钝痛。

    他从这些疼痛里猜测着瑟兰迪尔的状况,为他感到揪心。

    而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这些伤口都并不致命。

    瑟兰迪尔会在晚上休息的时候跟埃尔隆德通话,用相连的意念告知他自己这边的战况。

    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好消息,他们打败了半兽人,夺回了据点,将战线向前持续推进。

    也有时候他会对战况避而不谈,只询问埃尔隆德的情况,或者将话题转到别处。比如他们携带的兰巴斯已经消耗完毕,而今天吃到的、临时制作的行军晚餐口感有多么糟糕。

    而这种时候埃尔隆德就会默契地猜到,他们面临的战况应该不怎么乐观。

    “柯维埃兰是一对很好用的剑,”他对埃尔隆德说,“它有着半兽人们畏惧的、源自精灵宝钻的光辉。我应该让你看一看我在战场上使用它的场景。”

    他截取了自己记忆里的一些画面传递给埃尔隆德。

    埃尔隆德看着那个在汹涌而至的半兽人里骑着鹿挥舞双剑的年轻精灵,冷光在他银色的铠甲上跳跃,他淡金色的发稍染上了一层淡薄的血色。

    有一种冰冷而锋利的俊美。

    埃尔隆德很了解瑟兰迪尔想听到怎样的回答,非常捧场地夸赞:“我看见了英武无畏与所向披靡。”

    瑟兰迪尔满意地回以微笑。

    而埃尔隆德非常识趣地没有提及,他能感受到,某位所向披靡的精灵的肩背和手臂都还残留有用力过度后留下的酸痛。

    不过瑟兰迪尔从来都不会在受伤的时候联络他,大概是不想让埃尔隆德获知他狼狈的一面。就像他在巴拉尔岛上的时候,永远都致力于让自己看起来优雅而从容。

    埃尔隆德猜到了他的想法,因而从来没有向他提到过,自己可以同步感应到瑟兰迪尔的伤痛。

    瑟兰迪尔在战火中迅速成长。

    他受伤的频率开始逐步降低。在一两年之后,埃尔隆德几乎已经不会再从相连的意念里感受到疼痛。

    再之后,五年的时间倏忽而逝。

    这一年埃尔洛斯和埃尔隆德二十岁了。

    按照精灵的算法,他们不折不扣还是个小孩子,但是从人类那边的血统来算,二十岁已经完全可以算作成年人了。

    兄弟俩现在已经长得很高,看起来不再像幼年的精灵,而已经是青年精灵的模样。

    这七年里,埃尔隆德显露出了过人的医疗天赋,在巴拉尔岛上帮助了很多受伤的精灵。

    不过他仍旧更期望能踏上战场。

    在他们年满二十之后,吉尔加拉德终于松口,允许他和埃尔洛斯参与一些烈度不高的战役。

    于是当他第一次在战场上受伤的时候,瑟兰迪尔立刻有了感应。

    “你受伤了?”他问,声音里除了焦急,还有一点不易察觉的恼怒,“未成年的精灵不应该过于逞强,你最好回去待在安全的地方。”

    埃尔隆德提醒他:“在你未成年的时候,还试图偷偷踏上战场。”

    就是前往西瑞安河口捡到他们两兄弟的那一次。

    瑟兰迪尔:“……”

    “放心吧,只是轻伤。”埃尔隆德对他道,“而且埃尔洛斯在我身边,他会照顾我。”

    瑟兰迪尔静默了一会儿,才用一种找后账的语气质问他:“你之前从未告诉过我,可以通过精神链接感应到受伤时的疼痛。”

    那些他想要藏起的、在战斗中受伤后的狼狈都尽数被展现在了埃尔隆德面前。

    这难免让瑟兰迪尔有一种……很微妙且无法言说的羞惭。

    他比两兄弟年长,于是一向习惯在他们面前居于保护者的位置。但却突然发现,在他自己并不知道的时候,埃尔隆德已经旁观到了他有过的弱小与窘迫。

    埃尔隆德忍不住笑了一下。

    瑟兰迪尔的心绪波动实在太过明显。方才那一瞬间的想法又被他捕捉到了。

    ——也或许是他下意识地信任着埃尔隆德,才让埃尔隆德能够这样容易感应到他的内心。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为了避免惹恼瑟兰迪尔,埃尔隆德小小地撒了个谎,“不过,受伤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啊。它是勇气的赞歌。”

    瑟兰迪尔低哼一声:“也是弱小的见证。”

    于是埃尔隆德捂住了自己的伤口,用很受伤的口吻:“……你是在暗指我过于弱小吗?”

    瑟兰迪尔:“……”

    瑟兰迪尔只好改口:“好吧,尽快养好你的勇气赞歌,别让我听见你把它唱响第二次。”

    埃尔隆德笑起来。

    “你也同样。”

    给他包扎伤口的埃尔洛斯停下来,相当明显也相当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

    

    但战场上受伤在所难免。

    有一次埃尔隆德在据点后向河对岸的半兽人射箭,忽然从胸前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痛楚。

    似乎有什么东西狠狠砸上他的胸腔,用力碾压,以一种要将他踏碎的凶残力道。

    他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完好无损的胸甲,然后骤然意识到了什么:“Thranduil!”

    他在意念里呼唤瑟兰迪尔,但对方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只有持续不断的痛楚依旧在传递。

    埃尔隆德心急如焚地等待,终于听到瑟兰迪尔勉强回答了他一句“没事”。

    但之后又再次杳无音讯。

    他犹豫片刻,选择在这次战役之后返回了巴拉尔岛。瑟兰迪尔几乎是在同时被送了回来——他仍处于昏迷当中。

    埃尔隆德向其他精灵打听了当时的战况,得知了具体的过程。

    他们遇到了一大群食人妖,数量实在太多,瑟兰迪尔率领的队伍被和欧洛斐尔冲散。他斩杀了许多头,其中最狡猾的那一只却将他从白鹿的后背上撞了下来,用巨槌击中了他的胸口。

    坚固的盔甲保护了他,但巨力仍旧使得他的肋骨折断,脏腑也受创不轻。

    埃尔隆德对这样的内伤束手无策。

    幸好留守巴拉尔岛、负责为受伤的精灵们治疗的是经验丰富的凯勒博恩。他很熟练地处理瑟兰迪尔的伤势,呼唤拥有治愈一切之力的维丽埃丝缇的名字,握住瑟兰迪尔的手,为他吟唱疗伤的咒语,给他的躯体注入生机,让他的创伤得以痊愈。

    埃尔隆德看着替瑟兰迪尔疗伤的凯勒博恩,沉默着。

    瑟兰迪尔终于自昏迷中醒来。

    他艰难地移动视线,打量了一眼周围,对上了埃尔隆德关切的眼神——然后他瞬间撇过头,避开了和埃尔隆德对视。

    凯勒博恩很快离开。

    还有更多的伤员在等待着他。

    埃尔隆德坐到瑟兰迪尔的床边,感受着从他身上传递而来的痛楚——那些痛楚在经由意念转化之后并不会令他太难受,至少不会像瑟兰迪尔那样难受。

    “你还好吗?”埃尔隆德轻声问。

    瑟兰迪尔仍旧没有看他,强行压抑痛苦,若无其事地回答:“只是小伤。”

    埃尔隆德知道他在介意什么。

    瑟兰迪尔脸上带着一些被沙砾和碎石擦出来的血痕,淡金色的头发也变得凌乱,神色苍白,盔甲上还残留有半兽人与食人妖溅落的腥臭血迹。

    是他前所未有的狼狈。

    而瑟兰迪尔一向不喜欢向人展现这样的一面。

    埃尔隆德拿出手帕,在温水里浸湿,替他擦去了脸上的血痕,又替他解开脏污的盔甲,然后理顺了他的头发。

    让他变得和平常一样整洁。

    “我不会嘲笑你,不管何时。”埃尔隆德低声道,握上瑟兰迪尔的手,“命运赐予我们相连的意念,我知道你的所有隐秘,也绝不会将它们当作取笑和调侃的谈资。你可以更信任我一些。信任我的品德,和友谊。”

    瑟兰迪尔轻轻眨了一下眼睛。

    他们已经有七年未见,但对于埃尔达漫长的生命而言,七年的时间其实太过短暂。

    但他忽然之间有了一种错觉,似乎他曾经从昏暗的洞穴里救出来的那个幼年精灵,在他们不曾相见的这七年的时间里,飞快地长大,以他措手不及的速度长成了一个可靠而沉稳的青年。

    很久之后,他力度很微弱地动了动手指,将埃尔隆德手握紧。

    “Elrond,”他转过头,终于与埃尔隆德对视,声音很轻地开口,含着一点因痛楚而催生的沙哑,“我很疼。”

    

    埃尔隆德试图治疗他的伤势。

    但他不像凯勒博恩那样精于医疗,最后只能为瑟兰迪尔调配了镇痛的药剂,看着饮下药剂的瑟兰迪尔沉沉睡去。

    之后埃尔隆德来到了吉尔加拉德面前。

    他向吉尔加拉德提出请求,不再和埃尔洛斯一起出没于战场,而想要留在巴拉尔岛,跟随凯勒博恩学习医术。

    “你在医术上确实有过人的天赋,”吉尔加拉德道,“但我记得你曾经更热衷于学习剑术。是什么改变了你的想法?”

    埃尔隆德很轻地笑了一笑。

    “我学习剑术的初衷,是为了在足以自保之余,还能去保护那些我所爱的人。我的亲人,朋友,以及与我并肩而战的盟友。然而……”他微微停顿了一下,“即便我再英勇善战,在面对他们的苦痛时,也一样无能为力。”

    他并不想要这样的无能为力。

    “我想,我或许应该选择另一条道路。”埃尔隆德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地道,“那样,我能更好地达成我的愿望。”

    吉尔加拉德低头看他,微微一笑。

    “遵循你想要选择的道路吧,”他说,“我有预感,我将见证一位最擅于抚平伤痛的埃尔达的诞生。”

    

    在瑟兰迪尔养伤期间,埃尔隆德开始向凯勒博恩学习一切关于医术的知识。

    他很快学会了那天凯勒博恩为瑟兰迪尔吟唱的疗伤咒语,于是瑟兰迪尔每一次夜晚都能在他的吟唱里远离伤痛、安稳入睡。

    瑟兰迪尔的伤势也在他的治疗下快速痊愈。

    但在他伤愈之前,有一天夜晚降临时,埃尔隆德忽然感到了一阵毫无缘由的不安。

    他现在已经知晓了自己拥有预知的能力,并没有忽视这种不安,打算将它告诉凯勒博恩。

    正当他踏出屋门的时候,忽然在夜空里看见了滚滚而来的火红烈焰。有巨大的阴影俯冲而下,从天空跨过了精灵们的防线,带来铺天盖地的烈焰与毁灭。

    魔苟斯麾下的恶龙与炎魔突袭了位于战线后方的巴拉尔岛。

    

    吉尔加拉德如今还在前线,岛上大部分都是受伤的精灵,面对忽然降临的邪恶几乎没有太多抵抗的能力。凯勒博恩单独对上了最巨大的那一条黑龙,高声让他们撤离。

    一道龙炎击向埃尔隆德的位置,快得几乎没有给他躲避的时间。

    瑟兰迪尔冲过来将他扑倒,两人滚落到墙边,幸运地躲过了第一波攻击。白鹿已经警觉地跃出栅栏,向他们跑来,瑟兰迪尔跨上它的背,俯身低头,一把将埃尔隆德拎到了自己身前。

    白鹿灵活地在各种道路之间跳跃,躲避着恶龙的追逐。

    但一只巨大的、浑身燃烧着烈焰的炎魔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白鹿瞬间后退转向,然而身后追来的恶龙将他们的退路也截断。它低低嘶鸣一声,只能停留在原地踌躇,不安地刨动前蹄。

    瑟兰迪尔深深吸了口气。

    他翻身,从白鹿的背上跳下,迎向前方可怖的炎魔,拔出了腰侧的长剑,银色剑刃反射出火红的光。

    “我会引走它的注意力,”他对埃尔隆德道,“你找准机会离开,去和吉尔加拉德大人会合,不要回头。”

    但埃尔隆德没有听从他的建议。

    他也跳了下来,转过身,和瑟兰迪尔后背相抵,直面尾随而来的恶龙。哈德哈风在他手里冷冽如冰。

    他已经几乎与瑟兰迪尔一样高了。

    “我不会丢下你逃走。”

    “你还没有成年,我理应保护你。”瑟兰迪尔催促他,“无谓的牺牲是最愚蠢的行为,快走!”

    埃尔隆德丝毫未曾动摇。

    他很轻地笑了一下。

    “请允许我的自不量力,”他说,“因为我也有想保护的人。”

    

    炎魔的火鞭呼啸而来。

    瑟兰迪尔顾不上再跟他说话,持剑迎向那只高大的魔物。他用轻盈的步伐闪避着攻击,在建筑的废墟里跳跃、躲闪,试图将它引开。

    身后再一次涌来龙炎,他无暇再去关注埃尔隆德的状况,只凭借精神链接知晓他并未被灼伤。白鹿趁乱悄悄地离去,撒足朝着某个方向狂奔。

    烈焰在废墟里焚烧蔓延,能供他们闪躲的空间越来越狭窄。瑟兰迪尔胸口的肋骨尚未长好,在激烈的搏斗里传来尖锐的痛。

    伤势让他躲避的动作微微缓了一拍,炎魔的火鞭立刻呼啸而来。

    在即将卷上他的那一刻,与恶龙周旋的埃尔隆德从侧面跃出,替他挡去了这道攻击。火鞭撕裂了他的背甲,在他的肩背上烙下焦黑的伤痕。

    他被炎魔用火鞭卷住,悬吊到半空。

    瑟兰迪尔忍痛抬头,反手握住剑柄,用力一掷。

    剑刃破空而去,精准地没入炎魔的右眼,让它在吃痛之下仰头疯狂嘶吼,在痛楚中松开了用火鞭卷住的埃尔隆德。

    瑟兰迪尔正要扑过去接住他,腰间却骤然一痛,被恶龙的尾巴狠狠抽中,砸进远处的废墟之中。

    他在砖石与瓦砾里挣扎,试图起身,但胸口和腰部的剧痛让他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恶龙逼近了他,仰高脖颈,龙炎在喉间蓄势待发。

    “不!”

    埃尔隆德冲了过来。

    但他已经离得太远。

    在即将被龙炎吞没前的一瞬,瑟兰迪尔忽然看见了光。

    不是龙炎映出的红光,而是白色的、纯粹的、星辰一样洒落的璀璨之光。

    那道光来自遥远的天穹,即温柔又凛冽,仿佛白色的火焰,又像是能消弥一切邪恶与黑暗的利刃。它划破夜色,让所有恶龙与炎魔都被它刺痛和震慑,发出愤怒和痛苦的嚎叫。

    埃尔隆德趁机跑过来,将瑟兰迪尔从恶龙的身前带走。

    瑟兰迪尔突然握住他的手腕。

    “Elrond,”他看向夜空里那道离他们越来越近的光,“我在光里看到了一艘船。你记忆里的那艘船。”

    埃尔隆德骤然驻足。

    他抬头望去,看见了在万丈光芒里向他们驶来的银白帆船。

    “那是……汶基洛特。”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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惯用ID苏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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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命cp王遗风x叶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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