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1,继续应个景。
*武器系列之一,脑洞来自狐的这张 图。
*设定是宫中之后。
『永老无别离,万古常完聚。』
清晨。
阳光照进来,像是被水洗过一样透彻干净。
裴元侧过头,望向还在榻上熟睡的洛风。
道长的脸色还有些失血过度的苍白,在阳光下几乎泛出透明的色泽,仿佛下一瞬间就要化作气泡虚化消失。
他侧过身去,抱住洛风的腰,轻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触感柔软而干燥,带着一股清苦的药香,很温热,温热得令人安心。
洛风在睡梦中感受到了他的接近,下意识往他的方向靠近了一点,似乎想要把头埋进他的怀里。眼睫轻轻地颤了一下,却并未醒过来。
昨晚那一通折腾之后,他实在太累了。
原本旧伤未好,又虚耗精力,在那一场欢爱的最后他累得睡了过去,依靠着沉沉的睡眠来恢复体力。
裴元被他靠过来的这个小动作取悦到了,压低嗓子发出一声轻笑。
他伸出手,拨开道长身上松松挂着的那件里衣,去摩挲心口处留下的伤痕。
药王首徒的医术着实惊人,那道几乎贯穿心脉的伤已经愈合结痂,连疤痕都已经脱落,只在原处留下一道明显的痕迹。新长出来的皮肤比旁得地方都要更白,透着一点淡粉色,看上去很可爱。
【【【亲吻伤口 】】】
如今离宫中神武遗迹那件事已经过去大半年,剑魔谢云流与纯阳宫的冲突因洛风的身亡而再度成为难解的死结。
所有人都以为,静虚大师兄已然不在人世。
却无人知晓,药王首徒默默将那具还未曾彻底凉透的躯体抱进怀里,带回谷中。费了无数心思吊住他的性命,又费了无数心思,将他调养得能够行动如常。
洛风自重伤中苏醒来之后,恍然以为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在知道裴元替他疗伤花费的心思之后,洛风很认真地向他道了谢,接着便向他打探纯阳宫的近况。
裴元这点上倒无意隐瞒于他,一五一十地尽数告知。
洛风听罢,有些心急,坐起身便去寻他的剑,想要回纯阳一趟。
然而刚一动弹,就看见了自己脚腕被系上了一对红色的绳结,束得不算很紧,但材质看上去十分特殊,无论如何也解不开。
他有些诧异,转头看裴元,问,这是什么比较奇怪的治疗方式吗?
裴元微笑,点头道:“能救道长性命的方式。”
洛风哦了一声,不再关注那对奇怪的绳结,转而道:“裴先生有收起我的剑吗?”
既然是裴元将他从宫中神武遗迹带回,那玉霄应该也落在了对方手中吧。
裴元再度点头:“我替道长收起来了。以你如今的状况,最好不要擅自动武。”
洛风说知道了,谢你好意。
然后他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被束住的腿,问裴元,能否先将他解开。
毕竟他现在已经吊过命来,应该不再需要这种奇奇怪怪的治疗方法了吧。
裴元一笑,眼神堪称温柔:“不行。”
洛风微怔:“为何?”
“因为纯阳静虚一脉的大师兄已经死了。”裴元语气轻柔道。
“可是……”
洛风下意识想要说“可是我还活着”,但在接触到裴元那温柔到令人有些不寒而栗的眼神之后,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他的意思。
静虚大师兄已死。
活下来的,是独属于裴元的洛风。
洛风再度看向脚腕上系着的红绳。
“裴先生说的,能救我性命的方式,便是将我关起来吗?”
裴元一笑,眉眼弯弯,贴过来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吻,点头承认:“对。”
那是天山冰蚕丝所制,柔软如水,坚韧更胜百炼钢,刀砍不断,火烧不侵。
唯有以万年火山岩里采掘出的火精石铸成利刃,方能将之割断。
除非裴元愿意替他解下,否则洛风永远无法迈开大步行走,更无法使用轻功或武学。
“毕竟,道长的轻功如此出众,裴某实在不得不防。”裴元含笑补充。
洛风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便沉默下去,一时没有说话。
裴元也没有开口,拥着他浅浅地亲吻,不带多少情欲,似乎只是为了确认怀里的人确实还活着。
“恨我吗?”他问。
违逆洛风的本意,将他关在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折断他的羽翼,囚禁住他的人,也困住他的心。
从今往后,他要他的道长再不为纯阳宫的恩恩怨怨烦心,将那些过往硬生生从身上剜去。
就像剜去盘亘已久的陈腐旧伤,血淋淋的,会很疼,但疼过之后,伤口终将愈合,他的道长将获新生。
从此可以尽情做他自己。
洛风没有回应他的亲吻,但也没有抗拒。
重伤后的纯阳道长脸色很苍白,连呼吸声都放得很轻,靠在他怀里,宛如一只被困住的鹤。
过了很久,洛风突然道:“对不起。”
裴元看向他:“什么?”
“我很抱歉。”洛风声音低低地道,“让你……经历那样的事。”
他说的是在宫中神武遗迹那天。
让裴元眼睁睁看到他在他面前重伤,濒死,大片的鲜血泼洒,染红天地。
此前洛风一直都明白裴元对他的感情,却从来不敢回应。
不是因为不喜欢,相反,正是因为太过喜欢,才颇多顾忌,不愿意去给裴元希望。
世人皆传剑魔东归,江湖山雨欲来,神策屡屡生事,纯阳亦身处漩涡。
身为静虚一脉的大师兄,他很知道前路多荆棘坎坷,或许不知哪一天就会以身相殉。
所以即便心头有过一丝温软微光,却也只敢将之严密地暗藏起来,不敢去轻言一个“情”字。
若是不曾互通心意互诉衷肠,那么,当意外降临的时候,或许裴元便不会那么难过吧。
但很显然,洛风低估了裴元对他的感情。
能在救回他后,不惜以这种手段不顾他的意愿将他囚禁,他完全能想象得到,当时裴元眼见他被一剑贯穿时的心情。
裴元听懂他的意思之后,便低低地笑了起来,笑里有些无奈,拥着他的手也放松了一些,带着点感慨:“洛道长啊……”
“嗯?”
“你对所有试图伤害你的人都这样温柔体贴,甚至还乐意照顾到他们的心情吗?会很吃亏的。”
洛风顿了一下。
“因为是裴先生。”他说。
之后洛风便一直在这处小院里养伤。
这里是万花谷里某个人迹罕至的山林,环境清幽,风景如画。
院子不大,却修建得很精致,白墙黑瓦,花草错落。他窗外的庭院里载种着芭蕉,还有垂落下来的紫藤花架。
洛风也来万花谷拜访过裴元数次,却从未知道他还有这样一个居所。
有一次闲谈间偶然提起,裴元便笑:“这样的地方,当然不能让道长知道。”
洛风疑惑,问,莫非你那时候就有想将我关起来的想法了吗?
裴元笑而不答。
那时候当然还没有。
只是偶尔想着,或许有朝一日,他的道长会愿意回应他。
他们会在漫长的相处时光里一起解决那些风风雨雨、江湖旧怨。然后,在余生里找个僻静的地方隐居,终老山林。
养伤的时间里,裴元倒也没有真的只把他关在屋内,任由他在附近自由走动。
洛风说要出去逛一逛,他也都是纵容的态度。
但这里人迹罕至,四面都是绝壁,以洛风如今无法施展轻功的状况,活动范围也就局限在了山谷里。
洛风一开始还会很频繁地向他打听纯阳的近况,也打听谢云流的动向,后来渐渐地就开始问得少了。
——毕竟,就算是知道再多,他此刻也帮不上一星半点的忙。
养伤的生涯太过无聊,裴元既不给他练剑,也不让他喝酒,洛风就热衷于去打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
还跟山间出没的猴子们交了个朋友,把裴元带过来的水果拿去喂给他们。
有一天裴元从外面回来,一眼看到洛风跟某只小猴子仰面朝天摊在院角呼呼大睡,唇角还沾着某种液体,散发着馥郁酒香。
他无奈失笑,摇摇头,走过去把醉得七荤八素的道长抱起来,放到床上。
也真是难为洛风了,即便是被关在这样的地方,还能去和猴子们交朋友,让它们送来珍藏的猴儿酿。
裴元凝望着洛风安静的睡颜,低下头,轻轻吻过他的眉眼,又吻去他唇角的酒渍。
酒香沁人,仿佛要连他也一起醉倒。
心里软成了一团。
他的洛道长啊,不论何时何地何样的境况,都永远能捧出一颗赤子之心。
对纯阳,对他,也对猴子。
朝阳升得更高了,阳光斜斜照进来,透过窗格落在道长的眉眼上。
如碎金般替他镀上一层暖泽。
洛风被这样刺眼的光线弄得微微睁开眼,半醒不醒地揉了揉眼睛,声音里落着困倦:“……什么时辰了?”
“困就再睡会儿吧。”
裴元拥着他,从他的唇一直吻到颈间锁骨,那上面还留着昨晚未曾消退的红痕。
洛风摇摇头,半坐起身。
他在纯阳宫的时候,清晨总是会起来练剑,风雨无阻,早已成了习惯。
这会儿纵然还有些疲累,醒来之后却再睡不着了。
【【【晨间运动 】】】
裴元俯下身,额头与他相抵,呼吸烫烫地打在他脸颊上:“要吗?”
只要抽出那柄匕首,斩断腿上的冰蚕丝,他就能获得自由。
洛风抬头,看向他的眼睛。
很清澈又深邃的眼,眼底只有他,和粼粼如金的朝阳。
然后纯阳道长笑了笑,去亲吻那双专注而深情的眼睛,对着裴元更深更彻底地打开身体:“要。”
不要匕首,要你。
END.
*对,就是个温柔囚//禁play和心甘情愿画地为牢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