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偶然打开的新世界大门。然后在陆危楼年龄出来之后被关上了_(:з」∠)_
《银鞍白马》
桃花灼灼三千树,银鞍白马最少年。
明教教主陆危楼,是一个颇为神秘的人物。
阳宝哥在他的笔录里如是写道。
自从天宝二十七年光明寺之战过后,明教大举迁徙,远遁西域。这个曾经在中原显赫一时的教派,已经逐渐被初出江湖的新人们遗忘。
“想当年哎……”
师父刘大海一边教他扎马步,一边摸摸胡茬,感慨万千,“明教可是红极一时,举火燎原,几乎快要统治整个武林喽。”
“后来呢?”陪着阳宝哥扎马步的阿诛是个勤学好问的好孩子。
“后来嘛,一代版本一代神,自然被我大天策府揍回了老家。”某只新生的大侠号拖着长枪一个聂云翻出去,顺口给他们解惑。
“不过听说年底他们要回来了。”另一个大侠在旁边淡定地砍木桩,“兄弟们记得留个号。”
阳宝哥是个有志向的人。他的志向就是带着阿诛游走江湖,借着一身系统赋予的不死小强光环,吃喝玩乐,顺便捞点奇遇,再往他那数本笔录上涂几笔,以便留点传说来给后人瞻仰。
明教教主陆危楼,嗯,这个人值得去开一篇专访。
***
“喔,你说陆危楼啊。”妆容妖艳婀娜袅婷的前明教圣女挥挥衣袖,以示对自己的养父十分嫌弃,“那是个不解风情的家伙。”
咦,这句话信息量颇大。阳宝哥压抑着小激动,斟酌起词句:“莫非那人曾与姐姐有些纠葛……?”
“呸,谁与他有纠葛。”一句姐姐唤得前明教圣女心花怒放,掩口轻笑,“那个人一副坐怀不乱的清高模样,看了就让人倒胃口。”
“啧啧,别听她瞎扯。”
恶人谷的居民在闲暇时候,也总是热情而八卦。一道模糊的人影倏地掠过,闲来无事的不灭烟也掺和进这场采访:“我看,她是引诱不成,记恨在心。”
好好的一次访谈变成了两大恶人之间的互相揭短。阳宝哥再挖掘不出什么好料,只得感叹着女人,或者伪装的女人,真是一种可怕的生物,准备奔赴下一场。
纵然是恶人谷的穷山恶水,也没有磨去米丽古丽的美貌。临走之时阿诛妹子终于忍耐不住,前去讨教保养妙法。米丽古丽娇俏一笑:“我跟妹妹投缘,这秘法告诉你也罢。只需每夜以人血沐浴即可,实在不难不难。”
……恶人谷果然是个可怕的地方。
目送着被阳宝哥一把拖走的阿诛,米丽古丽颇有些惆怅地叹气:“真是个令人羡慕的妹妹呢。”
***
“哈哈哈,小米想打教主的主意,才真是打错了算盘。”
常年蹲在荒漠里吃沙子的卡卢比尽情地嘲讽着前同事。龙门这片地方除去过路的客商,便只有龙卷风和马贼与他相伴,能逮着个说话的人极为不易。阳宝哥没有费多久的功夫,便从明教法王口中掏出两条秘密。
其一,陆危楼心里有人。
其二,陆危楼心里的是男人。
这两条讯息太过于令人震惊,阳宝哥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确定?”
“那是当然,第二条是他自己喝醉之后一不小心走的风。”卡卢比得意洋洋地摇着手指。
“那第一条?”阳宝哥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里的漏点。
“哦,第一条是我猜的。”卡卢比耸耸肩,“不然成天到晚想着在中原东山再起做啥?啊,还跟我一样,老是习惯眺望长安的方向。纯阳宫的雪啊,像我心爱的阿睿那么美……”
趁着他回忆模式启动之前,阳宝哥赶紧溜走了。
***
不过他很快就不再震惊于陆危楼喜欢的是男人这一点。
下一个采访对象是阿萨辛大人。
“汝为何人?”
阳宝哥跟着各派侠士冲进荻花圣殿,小心地不去打开圣教主脚底的灵力束缚结界,跟他保持着一长段安全距离:“你认识陆危楼吗?”
阿萨辛不屑地扇了扇背上的大黑天:“天下男儿皆薄情,汝为男儿否?”
“……咱好好说话成不。”
“吾乃天神之子!陆危楼……此人何德何能?堪与融合阴阳一身的吾并称!波斯双璧?哼。”
身为一个优质的八卦职业工作者,阳宝哥准确地从他的话里拎出可用信息。
阿萨辛和他曾经并称波斯双璧。
在牡丹来找他的碴之前,阳宝哥很识趣地转战他处。
***
“波斯双璧?老衲略有耳闻。”
少林白衣僧是个和蔼的大师。笑眯眯地请他坐下饮一杯热茶,慈眉善目:“小施主可曾听闻过波斯祆教?”
终于遇上一个称得上是正常的人,阳宝哥倍觉欣慰:“拜火教嘛,略知,略知。”
“陆危楼以前是祆教长老,和阿萨辛都称得上是波斯的奇才。天文地理,术数武学,无一不精。”老和尚呵呵一笑,故意卖个关子,“只有一项,他必不敢言精。”
老年人总是喜欢吊胃口,连高僧亦不例外。阳宝哥很配合地摆出恭聆教诲的姿态:“哦?烦劳大师相告。”
“陆危楼纵然精通十八般武艺,独有枪术,不敢托大。”白衣僧悠然一笑,目光落在对弈的那人身上,“老衲所言非虚吧,杨将军?”
***
“什么?你们在聊陆危楼?”
路过的江南藏剑叶家老二是阳宝哥的意外收获。打理这叶家庞大生意网的叶晖很是不满陆危楼的行径:“那一定是个见钱眼开人穷志短的家伙。”
藏剑山庄四次名剑大会,次次都给陆危楼下了剑帖,倒被他转手倒卖了两次。第一回卖了八千两黄金,第二次竟然卖到一万五。江湖中人谁不把名誉看得比性命更甚,视金钱如粪土,为了区区粪土放弃十年一会的比武,简直是件不可思议的事。
“二庄主误会了。”
之前被白衣僧问及、并未作答的人微微摇头,执棋落下一子。天策府的总教头似乎记起什么有趣的往事,眉间飞扬起一抹笑。
“陆危楼那个人……”他低头攒玩着手里的棋子,寺里的钟声悠远地从对面山头传来,晚风吹动松林,仿佛潮声。
“是个一贯被敲竹杠的傻子吧。”
***
扫地的僧人沿着上山的小径,一路打理着积下的枯枝落叶。那个一身外族打扮的人在寺门前站了许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从山门扫到山下,又从山下折返回来,那人依旧望着面前的庙宇,不曾离去。
于是上前施礼,好心问道:“阿弥陀佛,施主可是来上香还原?”
“来探望故人。”那人低头笑笑。
“可否要小僧代为通传?”
“不必了小和尚。”他拍拍腰侧酒囊,长笑转身,“佛祖跟我说万事皆空,何必执着一面?”
他踏着钟声下山,回头看见扫地僧在暮色之中缓缓合上寺门,关起了那俗世纷扰、万丈红尘。
***
“一壶西市腔。”
“八十钱。”
“喂,别欺负外乡人不懂行情。”远道而来的客人在少林寺脚下的小镇歇脚,拿着空空如也的酒囊,拐进一家酒肆,“从前只卖五十钱。”
他往岸上丢了些铜板,找个靠窗的位置就着月色,大口喝下粗犷的烈酒。
醉意朦胧之中,依稀望见窗外有人朗声笑他,还如那年长安城郊,光明寺外。
“喂,你被敲竹杠了。一壶西市腔,至多二十钱罢。”
银鞍白马,恰逢年少。
***
开元二十七年,玄宗下“破立令”,天策府与明教战于长安城郊光明寺。杨宁力战护法,枪挑法王,天枪之名从此名震天下。
天宝十三年,因光明寺之战落下隐疾,杨宁旧伤复发,病逝少林寺。
<完>
*杨宁的结局一直让我很难以释怀,这种英雄死于床榻的感觉><
*陆危楼这个人一直让我觉得可神秘可好玩了!把两张剑帖卖了钱什么的……救命明教缺钱到这种程度了吗XD
*然后这个CP……其实应该算是陆危楼→杨宁。觉得有萌点大概是因为这段说明——“杨宁的爱枪名为“雪月”,他却只用它杀过一个人。此枪相传百年,杨宁非常珍惜,因而不忍用它。唯一的例外是因杨宁为了这把枪而放过了一个人,那个人却杀了天策府的一个同伴,杨宁决意复仇。”——大概这就是光明寺之战天枪奋起的原因?0w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