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笙

【哲袁】遇见未来


    *向导吴哲x哨兵袁朗,手感恢复练习。

    *写给@西皮逆流成河 

    

    

    临毕业之前,吴哲又从军校的导师那里接到了一项任务。

    去安抚一个濒临失控的哨兵。

    

    身为隶属于军方的向导,这样的任务很常见。

    安抚哨兵,修复失控哨兵的精神海,或者协助有关部门撬开某些人的精神防线,读取他们的思绪和一切。

    而身为同届向导中的佼佼者,吴哲已经接受过很多次这种任务,并将它们完成得很好。

    

    但他其实并不喜欢这种入侵别人内心的体验。

    那些大量急需释放的负面情绪、感知而来的属于别人的强烈喜怒哀乐,如同满是污泥的沼泽,散发着腐烂的味道。在最开始的时候,吴哲需要花费很大的力气才能保持住自我,避免迷失在其中。

    后来他逐渐能熟练地掌控自己的精神力,也能收放自如地进行安抚和修复。抽离出真实的自我,在那些强烈的情感冲击里保持住理智和清醒,快速地剔除掉那些哨兵精神海里如同附骨之疽的阴暗情绪。

    但这种感觉并不会多好受。

    就像把一个正常人扔进泥沼,就算最后回到岸上,清洗干净身体,那种腐烂到令人作呕的味道也会久久不散。

    

    “是怎么失控的?”吴哲询问导师。

    导师这次却不像之前那样详细地告知他哨兵的生平履历——这有助于他打开对方的精神世界——只道:“别多问。”

    吴哲就懂了。

    应该是身份需要保密。

    要么是来历不凡,要么是隶属某些秘密部队。

    反正治疗之后也不会有更多瓜葛,他没什么负担地点头:“明白了。”

    

    他在导师的带领下上了直升机,被一路带到某个基地的房间里。

    房间是金属浇筑的,修建得无比坚固。

    吴哲一走进去,就看到了被特制金属环禁锢在床上动弹不得的哨兵。

    相比起其他失控的哨兵,他显得分外安静。

    哨兵戴着眼罩,塞着耳塞,吴哲一眼了然:“没有狂化?只是五感过载?”

    这倒是很难见到,安抚起来也不难。

    按理说这个基地应该能有对应的向导对他进行治疗,没必要转个圈子把自己找过来。

    他声音已经压得很低,但还是让戴着耳塞的哨兵烦躁地皱起眉,在病床上挣扎起来,肌肉块块绷紧,凸出很明显的轮廓。

    身材不错,吴哲心道。

    

    他因为训练成绩出色,在选择搭档这件事上拥有比较大的自主权,不像很多同伴那样,只能被动地遵循军部和协会的安排。

    导师曾经问过他,今后找个什么样的哨兵做搭档。

    吴哲当时很认真地想了想,说,性格合拍吧,然后,身材要好。

    导师愣了一下:“身材?不是长相?”

    吴哲耸肩:“长得过得去就行了,要好看我可以照镜子。”

    导师:“……”

    导师拍了拍他的肩膀,无言以对。

    

    因为这个哨兵过于符合他择偶标准的身材,吴哲免不了多看了他几眼。

    哨兵的脸被眼罩遮去大半,只能看到下半张脸,依稀看得出来一点透着阳刚的俊朗。

    他又扫了一眼哨兵被牢牢扣住的腿。

    修长有力,比例也很完美,在金属环里挣动着,看得出来爆发力也很强。

    吴哲移开视线,在心里默念了两句平常心。

    又默念圣人有云食色性也,他也就看看。

    

    “他曾经是个黑暗哨兵,以前从没出现过失控的状况,这次是出了意外。”负责接待他的人快速而低声地道,“任务里有人对他喷洒了高浓度向导素。他受过训练,本来对普通的向导素不会有太大反应,但这一次却被刺激到濒临失控。”

    后来他们追查到,是对方使用的向导素和他的匹配度过高的缘故。

    而这份向导素,查来查去,源于吴哲以前定期提供给学校备用的向导素中的某一份,被某些以权谋私的家伙暗中扣下流向黑市。

    

    负责人快速解释完为什么请他过来的来龙去脉,吴哲也明白过来,他为什么第一眼就看里边儿那个家伙特别顺眼了。

    “高匹配度?多高?”他很感兴趣地顺口问了一声。

    负责人没有隐瞒:“92%。”

    但随后又补充:“他是我们这里最强的黑暗哨兵,没有匹配向导的意向。”

    以前不是没有向导对他表达过好感,但都碰了一鼻子灰。

    吴哲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就是婉转地跟自己表明,就算匹配度高,自己也别打他主意。

    他笑笑,也没太放在心上。

    天涯何处无芳草啊。

    他又不急着把自己的搭档定下来。长得顺眼的人那么多,脱单这种事对他而言,还比不上嫁接一株异色牡丹来得困难。

    

    介绍完情况之后,负责人转身离开,厚重的金属门轻轻关上。

    吴哲向被死死禁锢的哨兵走过去,熟练地放出了自己的精神触角。

    哨兵焦躁地动了动。

    他察觉到了吴哲的接近,整个人都紧绷起来,宛如蓄势待发的弓箭,喉咙里发出了类似野兽的威胁声。

    吴哲停下来。

    他看得出来,面前的哨兵久经训练,绝不会轻易对自己敞开精神海。

    他用精神触角浅浅地在哨兵的精神海边缘试探着,缓缓释放起了信息素。

    清而浅淡的花香味道弥漫开,清新得像被雨洗过之后的山林。很亲和,是一种足以安定人心的味道。

    哨兵挣扎得更加剧烈。

    向导的信息素顺着呼吸进入他的身体,又飞快地顺着血液流遍全身,让他心跳猛地开始急促,宛如一点火星被扔进了干燥的白磷。

    过高的匹配度让他下意识地觉得愉悦,支离破碎的精神海里宛如有雷电惊鸣,让哨兵情难自控地开始颤栗。

    他甚至主动地用自己残存的精神力卷住了吴哲的,用力拖往精神海深处。

    带着浓烈到极致的、出自本能的占有欲。

    

    吴哲在病床边半跪下来,将掌心贴上哨兵的额头。

    他成功地看到了对方的精神图景。

    各种破碎的画面。

    硝烟横飞的战场,训练场上的搏斗,子弹打穿人体迸出的鲜血,爆炸之后的断体残肢。

    过于血腥的画面让吴哲一阵难受。

    他下意识想要像以前那样,抽离出自己的情绪和理智,冷静地开始梳理哨兵的精神海,清除掉那些过于负面的感知碎片。

    然而,他的精神力刚有波动,哨兵似有所感,原本已经破碎的精神海里忽然映出一点微光。

    吴哲微微一愣。

    那一点微光向他奔跑过来,离得近了,他才看清,是只毛色火红的狐狸,甩着蓬松的大尾巴,很不见外很自来熟地跃进吴哲怀里。

    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下来。

    然后狐狸晃了晃尾巴,那些汹涌奔向吴哲的、过于血腥黑暗的画面,忽然之间都像蒙上了一层雾,不再清晰地令他不适。

    然后它邀功似的,支楞起身体,舔了舔吴哲的脸。

    吴哲:“……”

    显而易见,这家伙是那个哨兵的精神体。

    

    果然是黑暗哨兵,自控能力强大到难以想象。

    别的哨兵在失控之后,连精神体都很难聚集,他却犹有余力操控精神体,还能照顾到自己的感受。

    ——两人精神相连之后,很容易感知到对方的情绪。

    因此那个哨兵能察觉到他一瞬间的不适和反感。

    

    吴哲笑笑,顺手挠了挠狐狸的下巴:“谢了。”

    狐狸晃了晃耳朵尖,尾巴竖了起来。

    它无法开口说话,吴哲却从共享的感知里读懂了哨兵想要表达的意思:“小事一桩。”

    然而,还没等他来得及感动,新的情绪又传递过来:“向导果然是需要精心呵护的娇弱的生物。”

    吴哲:“……”

    吴哲弹了一下狐狸的耳朵:“信不信我这个娇弱的生物能让你下半辈子都在疯狂里度过。”

    “不信,”哨兵说,“你舍不得。”

    吴哲:“?”

    吴哲:“我以为你要说我不敢。”

    毕竟是军部安排治疗的对象。

    哨兵传递过来的情绪带着揶揄的笑意:“毕竟你好像很馋我身子。”

    吴哲:“…………”

    吴哲面无表情地拽着狐狸油光水滑的大尾巴,用力一拉。

    

    他没再跟这个看起来不太正经的哨兵继续打嘴炮,继续专心致志地开始修复对方的精神海。

    停留在别人的精神图景里太长时间,不管是对哨兵还是对向导而言都并非什么好事。

    随着精神还一点一滴被修复,吴哲很明显地感知到哨兵的情况开始好转,因五感过载而时刻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去。

    怀中的狐狸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哈欠,埋在他怀里,四仰八叉的睡了过去。

    ……完全不像吴哲见过的其他同类精神体,会团成一团,很乖地用尾巴盖住脸。

    他又撸了一把狐狸,把它放下,渐渐退出了哨兵的精神海。

    

    病床上的哨兵似乎也疲惫地睡着了。

    他大概已经很久没能拥有哪怕半刻宁静。

    吴哲轻手轻脚站起身,不想打扰到他的休息,刚转过身,就听哨兵带着很浓的困意开口:“我叫袁朗。”

    吴哲笑了笑。

    “违反纪律了吧。”他说。

    毕竟导师来之前让自己不要试图过问对方的身份。

    袁朗似乎被他哽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如常:“你叫什么?”

    “名字就没必要说了吧。”

    “为什么?”

    “怕你打击报复啊,”吴哲话里带笑,“毕竟我馋你身子。”

    袁朗:“……”

    

    见他似乎还想说话,吴哲伸手,点了点他眉心。

    向导温柔如海的精神力轻轻拂过,本就困倦不堪的哨兵顿时陷入了沉眠。

    

    袁朗这一睡几乎就是小半个月。

    后来是在部队医院的病床上醒过来的。

    失控的后遗症早已消弥,他坐起身,突然嗅到了一点清浅的花香。

    侧头看去,窗台上被放了一盆兰花,开得正好,细长的草叶,浅绿色的花,淡雅而清幽。

    很像那天那个向导的信息素味道。

    可惜了,不知道名字,也没看见脸。

    

    他揉了揉额角,病房的门突然被人推开。

    进来的是齐桓,见他醒了,问候了他两句,袁朗便冲那盆兰花一扬下颔:“谁送的?”

    不像是齐桓他们那帮人的风格。

    “队里不是新来了批南瓜吗?你还昏迷着的时候来探过你的病。”齐桓说,“其中有个光电硕士送的,还是个向导。”

    “光电硕士?”

    这种人才在部队里总是格外抢手,何况对方还是军队里急需的向导。

    袁朗笑笑:“大队长费尽力气挖来的吧?”

    “没,”齐桓也觉得挺奇怪,“人家主动申请调过来的。”

    “主动申请?”袁朗低低重复了一遍,忽然笑了,“走吧,去看看这茬南瓜。”

    

    于是,在A大队的礼堂里,袁朗远远站在高处,倚在栏杆上,看到了那个年轻而英俊的少校。

    “三十九号,吴哲。”

    

    END.

    

    *脑补了一下向哨设定下的初遇,随便写写(x)

    *吴哲:实话实说,我就是馋你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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惯用ID苏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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